江晗深深凝视她的眼睛，从这双金瞳中看到了似水柔情，是未被消泯的情缘。
几万年以来，他总会不定期做着一个梦。
一个金发金瞳、穿着圣印雪金色裙子的少女在一棵参天大树下翩翩起舞。
他在梦中看不清那少女的脸庞，只能看到她甜甜的微笑。
每次他想靠近，就掉入空洞的黑暗，在其中挣扎。
挣扎过后，就惊醒。
惊醒过后，内心莫名失落。
梦里的人仅仅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影，靠近不了她，更无法触碰。
江晗知道这才是他失落的原因，但他不认识那个人，隐约知道她的名字，想喊却喊不出来。
江晗无数次在梦中问道：“你是谁？”
那人会停下舞蹈，然后正对着他，对他微微笑。
江晗除了她脸上的微笑以外，眼睛、鼻子、睫毛、眉毛等什么也看不清。
他真的好想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，好想触碰到她。
废墟旁站着的金发金瞳少女，勾起他的回忆，使他愣了一会儿。
她也愣了一会儿，然后开始转过头，看着贺啸震。
江晗看了看她的神情，于是走了过去，把碎石举了起来。
这时，申文凯也走了过来，他刚才赶到这里的时候，刚想使用法术挡住牛头魔物，就看到江晗冲过来把那只牛头魔物消灭了。
这样的力量，让他震惊，也对江晗多了一份警惕，从江晗旁边走过时，尽量离远点。
申文凯经过江晗，就仿佛走入冰天雪地一样。在他看来，这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全身上下散发着冰气与杀意，心里清楚不能惹到他。
贺啸震伤得最重，尤其是腹部的两个大洞，还在不停流着鲜血。
而且像洛可熙之前的伤口一样发黑溃烂。
“大叔的伤口被混沌腐蚀。”申文凯说。
沫瑶膝坐在贺啸震旁边，开始被他治疗。
过了一会儿，贺啸震身上的大多数伤口都愈合了，唯独那两个大洞。
眼见贺啸震的气息愈来愈弱，沫瑶加大了力度。
又过了一会儿，那两个大洞没有愈合，沫瑶额头不断流下汗水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那两个大洞依旧没有愈合。
“他可能不行了。”江晗说。
“即使这样也不能放弃，除非我没有任何力量了。”
只见沫瑶继续加大治疗力度，不久后，伤口不再发黑，腹部的两个大洞逐渐愈合了。
“太好了！”说完，她再一次加大治疗力度。
当贺啸震的腹部的大洞完全愈合后，她的金色头发和金瞳消失了，她也累倒了。
申文凯背起贺啸震，江晗则抱起沫瑶。
他们往洛可熙和萨茜娜那边走去。
路上，沫瑶轻轻地睁开了眼，就算是在他怀里，她也看不到他的面容，只能看见面具露出的嘴唇和一只红色的眼睛。
“我的手很冷吧？”
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说：“很温暖。”
“为什么要那么拼力去救助他人？顾好自己不就好了吗？”
“他们为了保护大家才受伤的，他们也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“如果是无辜的陌生人，你也会这样吗？”
“嗯。”
好像什么时候也有什么人对江晗这样说过，但他已经忘记了。
江晗的手一直触碰到她双腿以及后背，感受到她的温度。也只有她会对他说他的手并不冷。
他不时看着她，每一次的注视都成了对视，她绯红的脸庞上的微笑从未褪去。
本来他还想着趁机喝她的鲜血，看着她以后，顿时就没了这样的想法。原本和拉尔斯打了一场后，内心的杀戮兴奋感持久不消失。
甚至杀死那只实力较强的牛头魔物后，江晗还想趁机回头对申文凯下手。
但看了她一眼后，杀戮欲望就瞬间消失。
如今看着怀里的她，面具下的江晗其实也在微笑。
和她在一起，他就会这样，身心放松，觉得很愉快。
是因为喜欢她吗？
“大哥哥，你的身份是？我一直很好奇。”
江晗看着她的神情，说：“秘密，至少现在是。”
“噢～”
少女闭上了眼睛，开始小憩，显然是因为消耗太多的魔力，十分疲惫。
江晗看到了她眼帘微微低垂的睫毛，然后视线扫视她整个脸庞，美丽的睡颜竟也能让他觉得安心。
从火光中，他清晰地看见她手掌上的伤口。伤口已经止住血，鲜血已经不再流出。
但他并没有后悔刚才为何不吸食，可能现在抱着她的幸福感，早已超越了渴饮鲜血的痛**。
“会一直保护你。”江晗在心里默念。
他觉得可能在沫瑶的有生之年都不会对她失去兴趣。当她的肉体俱灭，融入泥土后，他可能还会对她念念不忘。
她忽然把头贴在了他的胸口，似乎感受到了江晗的心语，江晗也下意识地微微抱紧她。
“我在保护她，那么她在保护……”
看着一路上倒塌破败的房屋，以及火海，他若有所思。
不知不觉，他们走到了洛可熙和萨茜娜旁边。
两人已经醒了，互相依靠着等他们。
见到他们来之后，便起身走了过去。
沫瑶听到了两人的时候睁开了眼，在江晗的怀里向她们招手。
沫瑶下了地，走过去和洛可熙、萨茜娜抱在了一起。
“呜呜呜……谢谢小瑶了，你太棒了。我以为我就要不行了，而且你治疗得也彻底，我的脸没有花。”萨茜娜抱着小瑶说。
“这是应该做的，姐姐们在危险之中战斗，保护大家，你们才是最棒的。”
“下一次我们一起去吃饭吧！”洛可熙摸着沫瑶的头发说。
“嗯。”
贺啸震也醒了过来，喘了口气，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腹部。
“是那姑娘为你治疗的。”申文凯指着沫瑶说。
“真的感谢那姑娘了，我感受到了，她用尽了全力。”
申文凯解除了位面空间，破败的城市便从目光中消失。
有人流窜动的中心城区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当然，位面空间未开启的时候，赌场建筑已经破了个大窟窿，警察已经封锁了赌场。
而车道上停着十几辆救护车，救护人员把死者搬上了车里。
看到这一幕的沫瑶，合起了手，闭上眼睛，嘀咕道：“愿世间再无杀戮，请安息。”
“为何要做这样的举动？”
“死者已逝，无法挽回，祈愿他们来世能幸福，每一个无辜的生命都应该被尊重，被爱护。”
“是个好姑娘。”贺啸震说。
“嗯。”申文凯点了点头。
除了江晗以外，其他四人也跟着合手闭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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